所有的观众都被虞瀚东这破天荒的招式惊呆了,全场鸦雀无声。
还未刺出的长剑掉落地上,薛旌双手捂着□□,整个人蜷缩在地,就像一只虾子。
在众人的注视下,虞瀚东如同没事人一般,跃下擂台,混入人群中,消失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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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安城外,通往西郊渡口的官道甚是宽广,两旁遍植垂柳,路道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,有运送货物的客商、举家搬迁而来的异乡人、骑马远游的士子、落魄的平民······他们或满怀希望、或带着失意来往于这座繁华城市的官道上。
此时正是六月初天气,暑热顿生,刚由城西出来的虞瀚东解开衣襟,踏上了去往西郊渡口的官道。行至两三里,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虞瀚东靠往一旁的垂柳边,让出路来。
毛色黑白相间的马儿载着一白衣少年霎时急驰而过,虞瀚东瞧着那人背影有些眼熟,却未在意,他继续赶往西郊渡口。
未曾想,那马儿忽又折返回来,马头直抵虞瀚东的面前,马上的少年盯着虞瀚东,秀目含怒。
虞瀚东微愣片刻,顿时认出此人正是演武场上见过的俏护卫。
俏护卫翻身下马,拔剑直指虞瀚东的面门。
周遭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,纷纷躲避,赶着马车的车夫、抬着轿子的轿夫也跟着从旁绕行。
虞瀚东看了看明晃晃的剑尖,微笑道:“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吗?”
俏护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发窘片刻,蹙眉喝道:“你···你既然已经打赢了,为何要溜走?”
虞瀚东乍闻其声音娇甜清脆,再次证明了自己之前的猜测。他疑惑道:“公子是说刚才的比武招婿吗?”随即他又坦然道:“我本无意招婿,为何要留下?”
“你···”盛怒之下俏护卫手中的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,几乎碰到了虞瀚东的鼻尖,“他”嫩脸气得通红,怒道:“你欺辱我姊姊,我要为她讨回公道。”
虞瀚东往后移了数寸,问道:“我何时欺负你姊姊了?”
俏护卫怒道:“你将人打残,令他今后······”一时竟难以启齿,俏脸跟着红了起来,扭捏了半天,这才道:“你打伤了人,又一跑了之,让我姊姊如何自处?”
虞瀚东从“他”言语中得知薛旌已经残废,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。他平静道:“那你要如何为你姊姊讨回公道?”
俏护卫一咬牙道:“我要跟你比试剑术。”
虞瀚东暗自好笑,无奈拱手道:“是我的错,请代为向你姊姊表达歉意。”说完,他正要抽身离开,没承想长剑挥动,又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俏护卫愠怒道:“速速拔剑,本···本公子可没有那么多耐心。”
虞瀚东哑然失笑道:“你看我身上可像是带了兵器?”
俏护卫呆愣了下,随即又强词夺理道:“我不管,反正我要跟你比试。”
虞瀚东被“他”一番无理取闹,一时不知如何收场,为了不耽误行程,决定给“他”个教训。虞瀚东指了指“他”左手所持的剑鞘,道:“那我借用一下公子的剑鞘,如何?”
俏护卫看了看手中的剑鞘,随即扔了过去。
虞瀚东伸手一把接住,倒握着剑鞘,从容道:“请!”
俏护卫左手捏了剑诀,长剑平举后移,做出蓄势待发之状。
虞瀚东伸了个懒腰,将剑鞘当拐杖拄地上,一副慵懒的模样。
俏护卫看了心中有气,娇喝一声,一剑刺出。
虞瀚东见其剑势颇快,而且刚劲有力,想来曾得名师指点过。他眼中厉芒一闪,手中剑鞘随之迎上,“噌”的一声,剑身轻巧地送入剑鞘内,真是妙到毫巅。俏护卫讶然失色,还没待反应过来,虞瀚东左手化为利爪,一把抓住“他”的脖子。
俏护卫右手一松,连剑带鞘掉落地上,双手自然而然去护住咽喉,此刻“他”呼吸急促,心扑通扑通乱跳。
虞瀚东感觉手中所触及的肌肤极为嫩滑,淡淡体香扑鼻,心不由得为之一荡。他看了看惊恐的俏护卫,凑上前去,低声道:“姑娘!外面世道险恶,可别再逞能了。”说完,松手离去。
俏护卫抚摸着脖子,轻咳几声,狠狠地望着虞瀚东远去的背影,稍歇片刻,拾起长剑,牵着马儿往洛安方向去,没走几步突然站住脚,她一咬牙、一跺脚,骑上马,调转马头往西郊渡口去了。
茫茫天江流经洛安城西,天江的另一边是独霸西北的强国——卫国,虞瀚东要去的地方正是位于卫国境内的醉川。
郊外十里的渡口是水陆冲衢要道,可供洛安与卫国及其他各地商贾民间往来,于是造就了此地异常繁荣的景象。
虞瀚东初入西郊渡口前的集市,只见数十顷的土地上货物堆积如山,牛羊马骆驼等牲畜成群结队,吆喝声夹杂着鸡鸣犬吠不绝于耳,铺子窝棚错落有致,来自天南地北的人在此川流不息。信步其中,能感受到身边游走的人都在为生命的每一天奔波忙碌,同时也能体会到这里充满了浓浓的生活气息。
来到靠江的渡口处,虞瀚东打听哪里能坐船渡江,最后在一名游商的指点下,他找到了正要开船的船老大,询问船钱后,虞瀚东掏出一百文铜钱正要付给船老大,后面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,“我也要坐船过江。”
虞瀚东和船老大纷纷看去,正是一袭白衣的俏护卫。
长相粗犷的船老大掂了掂手里的铜钱,咧嘴道:“过江一百文,先付钱后上船。”
俏护卫皱了皱秀眉,道:“我要单独一间房。”
船老大一听,顿时笑道:“那需得三钱银子。”
俏护卫伸手入怀,忽然想起什么,顿时神色大窘,想来是出门仓促,忘带钱袋了。
船老大见她许久拿不出银钱,不禁鄙夷道:“没钱充什么大爷。”说完扭头吩咐手下准备开船。
俏护卫急道:“我这马卖与你,怎样?”
船老大大感兴趣,上前看了看这匹上等的好马,啧啧道:“不错。”随即又正容道:“好吧,那就算你二十两白银,至于船钱就免了。”
虞瀚东在旁暗自发笑,如此上乘的马至少值七八十两,这小丫头不通世事,看来要吃亏了。
俏护卫想都不想,正要答应,一旁贩卖马匹的马商看不过去了,叫道:“这马最少值六十两,吕老大,你这也太黑了吧?”
那姓吕的船老大羞恼成怒,冲着那马商大吼道:“去你的,又不是卖给你,你凑什么热闹。”
顿时两人你来我往开始一轮骂战。
最后俏护卫将马以六十两白银的价钱卖给了马商,又兑换成数两黄金和一些散碎银子,她多付给吕老大二两银子,这才上了船。
吕老大随即吩咐开船,船帆升起,载满乘客和货物的三桅帆船离开渡口,离开这繁华的中都洛安,缓缓朝西北方向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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